随后,几人落座,聊了一会。
陈梁诧异不已。
“老皇帝死了?”
“辽军都包围封丘了?”
“这速度,有点快啊!”
白娘子黛眉微蹙道。
“封丘和朝廷的事情,跟咱们关系不大。”
“反正,那帮大头巾也从来没把咱们铁锋军当自己人。”
“关键是真定和邢州陷落,赵归一实力大涨。”
“已经不是哪一家能轻易对付得了。”
“那家伙会不会反嘴一口,朝着咱们安定府来?”
“泸水铁城也难置身事外啊!”
慕容晚晴补充道。
“最新情报,黄炳仁带着一帮残兵败将去相州了。”
“等于送到杨成良嘴里。”
“他既然敢去,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默契。”
“澶州庄子才和安定几方也坐不住了。”
“正在商量联合防御的事情。”
“确实,这次我们很难置身事外。”
“如果是在安定协商,邀请函都快送来了。”
柳楚儿看完了沈麟的长信,缓缓说道。
“相公不知是否有了预感。”
“他说,这两次送回的,总共十三万西北移民。”
“还有不少丁壮希望从军,他们西北有这个习俗。”
“相公让咱们从优选拔。”
陈梁点头道。
“没错,这事儿都督亲自交代我了。”
“说还能挑出三万人来。”
红娘子抚掌笑道。
“那感情好!”
“西北壮丁都是骑兵的好苗子。”
“省掉大量的骑术训练,没准儿一两个月就可以上战场了。”
梁自忠发愁道。
“铁城的留守武力确实薄弱了些。”
“按照大人在西北的整编方案来。”
“咱们留守兵力,除掉水军,还能凑出两个两万人的参将部。”
“就是兵甲不够啊!”
白娘子摆手道。
“按照相公的意思,先把家里武装起来再说。”
“西北那边暂时往后延。”
“梁子等两个月再去。”
“先得防着贼寇啊!”
众人心中都有些沉重。
杨成良部还替澶州挡着辽人呢。
赵归一那个王八蛋带着一批地痞混蛋就知道添乱。
这人与人的差距和格局,咋那么大呢?
而此时的真定府。
巍峨庄严的知府大堂中。
赵归一摔了杯子,大发雷霆。
“驴球子的,他杨成良啥意思?”
“咱老子被人像狗一样撵到雄州去,咋不见他出兵来救?”
“王八蛋!”
“混球!”
“非要跑到河东路去抢地盘,惹上辽鞑子了?”
“扛不住了?”
赵归一双手一阵撕扯,信件如雪花般纷纷扬扬。
他朝着噤若寒蝉的信使喝道。
“你回去告诉姓杨的。”
“他自己造的孽,自己受。”
“从今天起,老子跟他桥归桥,路归路。”
“滚!”
等信使仓皇离去。
陆大江才试探着问道。
“王爷,就这般回复,是不是太那啥了?”
赵归一瞪圆了铜铃大眼喝道。
“小子,你的意思是咱老子不念兄弟旧情?”
“是姓杨的,先对不起咱们!”
陆大江赶紧道。
“王爷,末将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难道您没发现么?”
“河东的辽军有意绕道西南进入澶州。”
“安定王虽说一贯婆婆妈妈,但眼光还是不错的。”
“他抢下整个西南四府,其实是替整个澶州挡着辽人呢!”
“受益的不仅仅是官府,也包括我们。”
“王爷,我们义军,跟辽军的战力还是有差距的。”
赵归一挠挠头。
“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。”
“但是,本王绝对不会派兵去帮他。”
“有那个时间和兵力,咱老子还不如去打安定府。”
“有钱有粮有人,三五十万兵不够,那就弄他七八十万。”
“辽军能打是吧?”
“一个小小的澶州而已。”
“辽国会派多少兵马过来?”
陆大江很是赞同地连连点头。
“王爷高见。”
“但是,安定王支撑的时间越久,对咱们北上,不是更有还处么?”
“如今大战方歇,征兵扩军、修整至少也得一个多月吧!”
“兵是不能派的。”
“王爷,咱们不缺钱啊,帮安定王买一批强弓和皮甲送过去。”
“您也算全了兄弟情谊不是?”
“反正,咱们大仗之后,损失不小。”
“安定王也能理解吧?”
真定,邢州的有钱人可不少。
赵归一这伙人也在与时俱进。
他们从雄州回来之后,不再强行挟裹人入伙了。
也不乱抢穷人,穷人本就没啥好抢的。
当然,美貌小娘子除外。
杨成良搞得好的东西,赵归一也不介意学一学。
当然,他也会突发奇想的改一改。
他现在的地盘儿不小了。
赵归一也有心打造一个坚固的老巢。
于是,所有富人被清算,砍头抄家没商量。
穷人家只要出一丁参军,就分发五亩田地,和五两安家银。
永不缴税。
当然,这样是分不完那些良田的。
剩下的百姓,不愿意参军又想种田的。
简单,义军就是最大的地主。
三成租总行吧?
其他税赋全免了。
这已经比很多地主老财仁慈了。
还别说,就这一招土地政策。
就让赵归一在平城,真定、相州一共招收了三十余万青壮。
这些人分了田,收了安家银子,自愿从军。
打仗也比一般人拼命。
他们不想义军失败。
要不然,卖命所得的田产还能保得住?
赵归一搜刮的钱财更多。
他还能源源不断地从雄州买买买。
陆大江的意思,赵归一明白。
杨成良有大批炼铁坊,打造兵甲容易。
可弓弦和皮甲不好弄。
他从雄州帮着买来,还免费送过泸水河。
他这个二哥,当得仁义无双。
“成,那就给他十万张弓,十万件皮甲。”
“大江,你亲自去办。”
“遵命,王爷!”
沈麟不知道澶州发生了这么多事。
陈梁暂时难以返回西北。
朝廷跟也不会把邸报辗转送往潼关。
他们现在自顾不暇,也指挥不动西军了。
当来潼关交易的湖北商人把老皇帝驾崩,新皇帝上位就被围困的消息,送给鲁延锋时,已经是十二月底了。
鲁延锋的信使快马加鞭,一月五号才到达河东大营。
沈麟当时就懵了。
他娘的,这都算皇佑二年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