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陈梁的水军打得酣畅淋漓。
一波火油弹打完。
全体后撤五十步,又打出了第二波,第三波。
气势汹汹的六十艘舰船,没被烧着的,已经胜不下几艘了。
他们哪里还有再战的勇气?
足足等了一刻钟,眼看那些燃烧的船只纷纷下沉。
陈梁才再次下令道。
“继续向前!”
“注意规避!”
这场接触战震撼了所有人。
谁见过一舰未损,差点尽歼两倍敌人的彪悍水军?
现在有了。
铁锋军!
一旦露出钢铁锋芒,谁与争锋?
辽军大部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。
一看到铁锋水军再次西进。
他们竟然纷纷向两边避让。
宽阔的黄江上,竟然让出了两里宽度的水道来。
鲁志昌抚须长笑道。
“梁子,看到没?”
“只要你具有碾压的实力。”
“任何对手,都得退避三舍!”
陈梁哈哈一笑。
“大帅过誉了!”
“我铁锋军距离碾压一切,还差得远呢。”
“嗯?”
“武装运输船怎么没跟上来?”
等他举起望远镜回头一望,顿时气得直跳脚。
“老头,又是你的人,在瞎出主意对吧?”
“那些破烂,咱们铁锋军要来何用?”
鲁志昌老脸一红,讪讪道。
“小子,这大热天的,跳水的敌人可死不了。”
“除敌勿尽,是咱们西军的传统。”
“你小子啊,学着点!”
陈梁无奈下达了原地警戒的命令。
什么好传统?
你们捡破烂都上瘾了就直说!
一艘运输船上,秦冕开心得直流哈喇子。
“射射射。”
“射死他们!”
“哎哎,水军兄弟,搭把手嘛,把尸体勾过来。”
“咻咻咻!”
永兴军官兵要照顾战马,每艘运输船上都有一百多。
他们兴高采烈地地端着新得的复合弩,就像猎杀水鸭子一般轻松快意。
只要辽军落水者一冒头,保准一箭中靶。
好歹一战灭掉了五六十艘辽军战舰。
上万担的大船都有好几艘呢。
落水的辽军没有一万也有八千。
铁锋军千户梁龙没好气地笑骂道。
“你呀,激动个屁!”
“前面的战船都停下来等了。”
“这叫啥?”
“抗命懂不懂?”
“你就等着被大人骂吧!”
秦冕笑嘻嘻地不以为意。
他只管捞上来多少尸体。
找骂?
旗舰上有咱家大帅顶着呢。
没看到其他运输舰上的水军兄弟,也在帮忙么?
看来,干这活儿,大家还是挺喜欢的嘛!
“兄弟,这些辽鞑子横穿河东路,身上富裕的很。”
“财物咱们两军平分。”
“皮甲、兵器,鞋帽啥的,反正你们也看不上。”
“咱们永兴军可不嫌弃!”
“可惜那些战船上的床弩了。”
“烧的太猛,沉没得也太快了些!”
“几百架总是有的吧?”
“真可惜!”
梁龙指着甲板上堆得层层叠叠的尸体。
“得了吧你!”
“就算不沉,人家船上的火油弹不会爆炸?”
“找死都不是这么干的。”
“完事儿,把船上的血迹给老子清洗干净。”
“你的人干!”
这算啥?
出点力气不是应该的么?
秦冕乐呵呵地满口答应。
足足折腾了两刻钟。
剩下的辽国水军眼睁睁的看着铁锋军船只打扫战场,追杀跳水者。
恨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。
耶律大明下了严令。
很明显,这是一支过路的强军。
如果真要帮助大周水军,人家沿着南岸走不更安全?
驴球子的!
咱们也真是倒霉。
早知道就让开水路,礼送过境了。
犯得上损兵折将,打生打死么?
事关全局胜负,作为统帅。
耶律大明完全能忍受这种屈辱。
打不过这支强悍的神秘水军不要紧。
咱欺负软柿子大周军不就好了?
等三十艘乌篷大船集结一起,再次出发时。
交战双方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。
今天可以休战半天了。
鬼知道那帮人,会不会杀个回马枪?
撞枪口的傻事儿,咱们坚决不干。
周军大帅童子贵,则是对鲁志昌如避蛇蝎。
两人的梁子是结下了,没有化解的可能。
偏偏,凶狠彪悍的铁锋水军,还站在老家伙一边。
辽军都招惹不起。
咱大周水军,还是算了吧!
就当不认识!
过了交战区域,前行三十里。
陈梁命令靠南岸暂停。
隔两天,总得让战马上岸活动筋骨。
它们,可比人金贵。
当然,运输船上,还得继续清理辽军尸体。
陈梁黑着脸跟喜气洋洋的鲁志昌上了秦冕的船。
老头朝着秦冕挤挤眼,暗地里翘了翘大拇指。
满是嘉许!
收破烂啊!
咱们西军的好传统,这个真不能丢!
陈梁把两个负责运输船的千户狠狠骂了一通。
这种情况,以后可不能再发生。
战场抗命那还了得?
事关胜负。
为了三瓜两枣,损失了无辜弟兄的性命。
多硬的脑袋,都不够砍的!
但这次是个例外。
就算陪着鲁老头的人马玩一把好了。
相信回去后,都督也会网开一面。
西军弟兄实在太穷。
他们见到战利品,哪里舍得白白扔掉。
看看,光是从死人身上摸出的金银,就超过十五万两了。
还不说一千多副铁甲,几千副皮甲。
兵器不多,衣服鞋袜洗干净了,缝缝补补一样能用。
正好在江面上,光溜溜的尸体直接扔了。
战利品清洗也容易。
要不然,还不知道会折腾到啥时候呢?
刁斗瞭望手突然喊道。
“大人,下游五里,那艘千担级哨船奔咱们来了。”
“这么远,发什么信号?”
陈梁举起望远镜一瞅,还真是奔着自己方向来的。
距离越来越近。
旗语显示,对方要求见面。
“娘的,要不是停下放放马。”
“给他吃奶的劲儿,也别想追上。”
陈梁转头道。
“老头,我估计,多半是找你的。”
鲁志昌冷笑道。
“以老夫跟童老狗的仇恨,他会来热脸贴冷屁股?”
“你瞅好了。”
“船头招手的,可是个女子!”
过来半晌,那艘船被外围的战船放了进来。
船头的黄衣女子大声问道。
“领军的铁锋军将领,是哪位?”
“我家小姐求见!”
陈梁扶着船舷冷声道。
“本官陈梁,你家小姐是谁?”